我能享受一個人聽音樂,我能享受一個人看書,我能享受一個人看電影,我能享受一個人讀書,我能享受一個人吃飯,我能享受一個人寫小說。
但我很懼怕一個人的感覺。
我很懼怕遠方沒有人在乎我這個人的感覺。
那是一種,彷若面對寂靜而巨大的時光壓迫,我卻毫無武裝而絕望地看著他逐漸吞噬我生命的每一刻。
而沒有人知道我存在過。
常聽到人類是群居動物,但我想人類算是膽小的動物,至少我是。
懼怕被遺忘,所以,每一次和別人的交流,我就能再一次確認,是的,我存在這裡。
我確實存在。
嘿,我存在這裡,請別忘記我。
我們都知道,時間是森冷無情地流逝。
我們無法靜止水流,無法改變流向。
我們只能在其中拚命掙扎,那曾揚起的水花示我們奮力存在過痕跡,即使它終歸於平靜。
大部分的我們用各種方式來顯現自己曾經存在,每一次和家人相聚的片段,每一次和情人深吻的瞬間,每一次和朋友大笑的段落。
以及心裡每一次最絕望最熱情最耀眼最痛苦最瘋狂的吶喊。
縱然那只是無數次轉瞬而逝的漣漪,我們都心知肚明。
我心甘情願地並用盡生命去徒勞無功。
好吧,我知道我並不是那麼熱血的人,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和這詞毫無關聯。
我從很久以前就抱持著努力無用論在過活,雖然現在也才十八歲而已。
我很佩服那些散發生命光輝認真生活的人。
我很欽佩確實用著能量活著的人。
也很欽佩那些對於生命,用著彷若置身於祭壇獻祭,以神聖而不可侵犯之姿態過活的人。
我看著他們,然後在他們邀請我時客氣而堅定的拒絕了。
逝水如斯,我們所作的努力即使光彩奪目也只是枉然。
在無數霜冷寒森失去的威脅下,我毫無抵抗的慾望。
直到有天我拿到了一支火柴,在寒冬裡。
它是我僅有的光和熱。
僅僅是一支火柴,沒有改變一切的能力。
但他所僅有的光和熱,仍然改變了某些事物。
所以即使和整個寒冬相比我和它都只是微弱的存在,我卻對它另眼相待。
並用盡全力相信那光和熱將永恆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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